冬季取暖记忆
发布时间:2016-01-12      作者: 刘卫东

在我的记忆里,上世纪60年代鲁西农村的冬天似乎只有寒冷。进入冬季,几场凛冽的北风刮过,大雪纷飞,树叶凋零,滴水成冰,孤寂难耐的冬天来临了。每到这个时候,不管家庭条件好坏,大人们都忙着给自家的孩子穿上臃肿的棉衣,戴上厚厚的棉帽,裹上长长的围巾,穿上笨重的棉鞋,活脱脱一个装在套子里的人。由于衣服太厚了,胳膊、腿都无法自如地弯曲,走起路来就像那笨拙的企鹅。在寒冷的天气里,室外行走的孩子们,一个个被冻得鼻子上早早地挂起了长长的“鼻涕虫”,也有个别抵抗能力差的,手、脚、耳朵甚至脸蛋经常会被冻伤,又痛又痒,难看死了。

为了度过漫长寒冷的冬季,那个年代虽然各方面条件都非常艰苦,在我的老家,人们还是想出了一些土办法,来抗击寒冷的侵袭。譬如:将炉灶里燃烧后带着火星的灰烬盛到陶制的火盆子里,白天放在屋内抵挡一下寒气,顺便也可用来烤一烤冻僵的手脚。晚上睡觉前,将火盆子搁到用树枝编成的一种叫“火烘子”的取暖器具里,再放入被窝内取暖,就像搭了一个暖棚。要是家里有婴儿的,“火烘子”的作用就更大了,它可以用来烘烤洗过的尿布或小宝宝尿湿的衣裤。除了“火烘子”外,那时暖被窝用的器具还有输液用的玻璃瓶、两头小肚子大的陶瓷热水瓶,以及胶皮做的热水袋等等。有了这些取暖神器和半旧不新的厚厚的粗布棉被,才使童年的我度过了一个个寒冬。

寒来暑往中,我渐渐长大。1985年,我师范毕业后,被分配到一所农村中学教书,住在学校简陋的校舍里。在冬天来临前,为了抵御寒风侵袭,从就近的老乡家找来玉米秸秆,混合着泥巴将一个个窗户封死,在又黑又冷的环境里同大自然作斗争。两年后,我被调入县城一家银行工作,就职的单位冬天采用烧煤取暖的方式。营业室里放置着一个大铁炉子,连上一节节的炉筒子,竖起一个高高的通向室外的大烟囱,整日炉火熊熊,烧得炉身红彤彤的。这种方式既能取暖,还能烧开水喝,心里感到无比的幸福温暖。

又过了两年,我成家了。承蒙单位照顾,临时在营业所楼上安了家。刚结婚那年,受经济条件所限,冬天没有点炉子。室内寒气逼人,晚上盖上三床棉被,还时常感到冷飕飕的,早晨起床一看,脸盆里的水都结冰了。第二年冬天,我们的孩子降生了,无论如何再也不能凑合了,我们才点上了炭炉子。刚进秋天,煤炭稍微便宜一点,于是提前购买了一吨多煤备用。煤的问题解决了,但引火柴又成了问题。这可难不倒我们,利用休息时间,我和家人到附近的山林去捡拾枯枝,引火柴的问题也就解决了。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孩子上学前班。

1996年,我们搬进了条件好一点的房改房。冬天用上了自家烧的土暖气,但室内温度也仅有10度左右,晚上还要靠电褥子暖被窝。几年后,县里建起了热电厂,开始实行集中供暖。我们又搬进了新购置的统一供暖的商品房,室内温度能够保持在20度以上,在家里再也不用穿那厚重的棉衣了,一身保暖衣裤就行了;睡觉也不用盖几床厚被子了,一床薄被足矣。至此,在我的生活里,冬天不再有寒冷。任凭室外天寒地冻,室内总是温暖如春。

今年第一场雪到来的时候,气温骤降。下班后,我带着一身寒气推开家门,一股热流迎面扑向了我,真温暖啊!我看着自家阳台上盛开的花朵,望着室外飞舞的雪花,感慨万千。我想,这眼前的一切,真的来之不易,我们应该感谢这个伟大的时代。经过改革开放30多年的经济社会发展,我们国家的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更是空前提高,吃、穿、住、行等方面都有了质的飞跃。这不仅让我们迎来了汽车时代、网络时代,也让我们携手走进了“暖冬”时代!

【关闭】    【打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