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大力发展数字经济，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产业数字化与数字产业化是数实融合的具体形式，是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驱动，也是推进农业强国建设的关键抓手。近年来，农发行深入贯彻落实党中央决策部署，全力推进信贷业务数字化转型，构建数字金融发展的“四梁八柱”，有力提升“三农”服务质效和自身高质量发展。本文全面分析农发行产业信贷数字化转型的背景、过程、成效以及理论支撑，提出后续工作建议，对于推进全行信贷业务数字化转型具有重要意义。
「关键词」数字化转型 平台 场景 生态
数字化转型是银行业高质量发展的必经之路，也是银行机构共同面对的时代课题。2019年，农发行设立小微线上中心，率先破题政策性银行信贷业务数字化转型道路。经过六年实践和探索，农发行信贷业务数字化转型成果丰硕，线上累计支持小微企业超十万户，累放贷款超1500亿元。线上小微办贷模式先后入选人民银行、银行业协会普惠金融典型案例，农发智贷多次荣获人民银行、工信部等监管部门评选的金融科技发展奖等荣誉奖项。以2024年7月智农贷业务上线为节点，农发行供应链和非供应链类数字化办贷体系搭建完成，初步形成数字金融服务乡村振兴新格局。
一、深刻把握金融工作的内在要求，以信贷业务数字化转型为抓手推动高质量发展
（一）坚持金融工作的政治性，服务国家重大政策落地。中央金融工作会议明确了政策性金融机构的职能定位，强调要聚焦服务国家战略，主要做商业性金融“干不了、干不好”的业务。当前，农发行正按照国家决策部署推进分类分账改革，业务领域更加聚焦、功能属性更为突出，这些都对新时代农发行履职担当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数字化具有高创新性、强渗透性、广覆盖性，是优化资源配置、推进组织迭代、催生创新业态的重要路径。农发行深入推进信贷业务数字化转型有利于提升政策性银行履职尽责能力，保障国家交办的重大政策任务落地实施。
（二）坚持金融工作的人民性，提升服务实体经济质效。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推进普惠金融高质量发展，健全具有高度适应性、竞争力、普惠性的现代金融体系”。做好数字金融大文章，以数字技术为媒介，推进政策性资金活水流向科技、绿色、养老、普惠等领域，是推进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必由之路。农发行作为农业政策性银行，承担服务“三农”职责使命，大力发展数字信贷业务，推动金融服务下沉、领域聚焦、体验优化，惠及更广大的人民群众，是农发行发展的应有之义。
（三）提升金融工作的专业性，打造现代化政策性银行。数字化转型是化茧为蝶的过程，也是现代金融机构不得不经历的重要过程。近年来，国内外同业机构均把推进数字化转型作为推动发展的重要战略举措，“数字化”“线上化”等成为金融领域高频词汇。农发行率先在政策性银行同业中成立专司线上化业务的小微线上中心，以此为试验田和突破口，探索政策性银行数字化转型之道。形成了较为完备的数字化转型理论、经验、制度和系统支撑，服务一大批优质涉农主体，推进实体经济降本增效，奠定现代化转型基础。
二、统筹谋划信贷数字化转型路径，以科学方法论为指导推进数字金融取得新进展
农发行按照“搭平台、建体系、拓渠道、育生态”总体思路推进产业信贷业务数字化转型，以科学的方法论为指导构建数字金融发展的“四梁八柱”，推进信贷业务数字化转型走得“准、实、稳、远”。
（一）以转型创新为引领，推动数字化转型走得“准”。一是科学规划转型路径。农发行立足数字化发展趋势，以组织创新为引领带动数字化转型，成立专司信贷业务数字化转型机构，明确“急用先行”和“以我为主”两步走发展战略。按照“引进、消化、吸收”的发展思路，优先学习头部互联网机构先进线上办贷理念和技术，在引进吸收和积累经验的基础上，结合政策性银行特点，自主设计线上办贷系统，开发农发智贷品牌，提供政策性银行数字金融解决方案。二是优化数字产品体系。围绕涉农全产业链融资需求，创新线上应收账款质押、预付款融资、存货质押、融资担保等全矩阵线上产品，涵盖信用类、担保类、供应链类等3大类数字信贷模式，满足市场多层次客户需求。加强与产业生态伙伴数据链接、场景互融，开发智棉贷、智糖贷、智粮贷等特色场景，线上线下联动提升服务能力。三是完善线上经营机制。按照“一点接入、全国服务”理念开展数字信贷集约运营，线上供应链信贷方面，构建“总行统一运营、分行协助管理”运行架构，总行负责产品设计、场景对接、系统建设和贷款发放，分行依托熟悉属地企业优势，线下协助做好客户营销和贷款管理；非供应链信贷方面，按照“总行搭台，分行唱戏”原则赋能分行发展，总行负责线上渠道建设，分行依托开放式渠道自主开展线上业务。
（二）以特色场景为依托，推进数字化转型走得“实”。一是聚焦涉农园区，批量服务企业。聚焦农业批发市场、综合保税区、农业园区、线上农产品交易平台等实体和数字平台，依托数字化办贷手段集群支持涉农企业发展。比如，围绕保税区内农产品进口场景，联合保税区管委会推出农发智贷“保税贷”产品，依托“海关监管+存货质押”批量支持园区小微企业农产品进口融资需求，保障农产品国际贸易。围绕线上交易中心撮合交易场景，联合线上农产品交易平台推出农发智贷“智棉贷”产品，批量支持下游农产品采购小微企业融资需求，助力农产品流通。二是聚焦产业链条，拓展长尾客群。围绕涉农产业链条延伸发展趋势，探索提供粮食和重要农产品“产销加储”全链条线上支持模式。在生产环节，加强与农地托管类核心企业对接，依托粮食种植预期收益支持上下游农业合作社开展土地流转和全程托管，补齐高标准农田建设后种植短板。在流通环节，围绕粮食、棉花、食糖等重要农产品，对接涉农大宗物流企业，依托未来货权质押等措施支持农产品贸易流通，保障“菜篮子”供应。在进口环节，对接国内头部冷冻肉进口企业，支持下游小微企业开展冷冻肉进口，助力打通农产品国际贸易链条。三是构建多元生态，合力支持发展。依托数字化办贷平台，加强与涉农融资担保机构、政府信用保证基金、农产品期货交易所等多元利益主体合作，充分发挥“几家抬”作用，构建综合性数字金融生态体系，提升小微企业服务质效。比如，农发行加强与各地区农业融资担保机构“总对总”合作，依托农发智贷平台线上批量化开展“见担即贷”，支持脱离供应链场景小微企业发展等。
（三）以科技赋能为支撑，推进数字化转型走得“稳”。一是搭建数字信贷服务平台。农发行紧跟客户需求、市场趋势和技术变革方向，按照“供应链+区块链+封闭运营”理念设计农发智贷平台，搭建对客服务终端、线上审批管理、大数据风控、区块链应用等功能模块，为涉农主体提供便捷高效的线上信贷服务。加强与各类公共平台互联互通，实现与北京互联网法院天平链、中登网、公证处等公共系统对接，为线上司法诉讼、自动抵质押登记、线上赋强公证等提供基础支撑，构建泛在互联的数字化系统体系。二是汇聚多种类型公共数据。充分释放数据要素价值，以数据深化应用替代人工介入，提升管理质效。深化与国家信用信息中心合作，通过总对总形式引入“信易贷”数据；持续推进银税互动，陆续引入全国30余省市税务数据，完善数据应用授权体系，合规使用各类税务数据；加强与产业链核心企业合作，引入产业特色数据，强化数据交叉验证。构建全行统一数据管理架构，加强数据标准治理应用，实现数据“一口进、一口出”，深化数据在信贷领域应用。三是强化前沿技术拓展应用。跟进前沿技术在银行业的落地应用，探索新技术的创新研究和转化运用。加强区块链技术应用研究，构建私有链和联盟链等多种应用场景，探索运用区块链技术辅助开展线上合同签订、交易监管、账务核对等。探索隐私计算等数据管控模式，强化“数据可用不可见”应用模式，维护数据安全。深化电子围栏、知识图谱、光学字符识别、机器人流程自动化等技术在信贷流程中的应用，提升客户服务质效。
（四）以智慧风控为根基，推进数字化转型走得“远”。一是设计全流程的智慧风控体系。依托涉农领域数据齐全优势，不断释放数据要素价值，运用专家经验、逻辑回归等多种方式开发客户准入、评级、授信、放款监督、贷后监测等信贷全流程风控模型，搭建“规则+模型+策略”多层次风险防控体系，推进风险防控向“全时全域”智能监测转变，做到及早及小发现和识别风险。二是构建多层次的系统管控方式。深入推进线上信贷与智慧运营融合发展，加强集约运营、反洗钱监测、抵质押登记等常规操作自动化处理，既减轻基层行操作负担，又减少日常操作风险。加强线上赋强公证、线上诉讼等系统建设，运用数字化手段提升不良贷款处置难题。三是健全分级别的风险处置机制。持续优化人工介入在数字信贷流程中的作用，按照“依靠但不依赖数据”的原则设计人工协同管贷机制，设计风险预警信号分级分类处置机制，对于低风险预警信号，实现系统自动识别、自动处理；对于高风险预警信号，实现系统转人工处理，发挥专家经验处理复杂问题优势。
三、坚持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发展之路，探索构建政策性银行数字化转型理论体系
农发行信贷业务数字化转型既有多方实践探索，也有内在理论支撑。在实践探索的过程中，逐步构建数字化转型“目标-过程-效果”理论体系，厘清数字化转型背后的理论逻辑，推进信贷业务数字化转型行稳致远。
（一）目标导向：数字化转型破解“鲍莫尔病”。美国经济学家威廉·鲍莫尔指出在传统条件下由于服务业生产成本高、劳动生产率低，服务业比重上升表面上是产业结构升级而实际上却导致整体经济效率下降。近年来，我国银行机构资产规模不断增长，但是受内外部环境影响，银行息差呈不断降低趋势，2023年我国银行息差已降到1.69%，较2022年降低22BP。资产高规模与息差低收益之间的矛盾不断显现，叠加经营成本刚性支出，银行业发展某种程度出现“鲍莫尔病”特征。综合来看，运用数字化手段则是破解这一难题的关键。一是降本。数字化本质是数据驱动业务发展，数据要素具有可无限复制、边际成本趋近于零的特点，决定数字化深入发展是成本不断降低的过程。比如农发行通过构建“110”信贷模式，实现线上一分钟申请、一分钟审批、零人工干预，极大降低了传统信贷模式下客户经理办贷成本。二是增效。数字化转型立足特色化业务场景，推动传统信贷业务由“点对点”模式到“点对态”模式转型，有效拓展银行发展空间。比如农发行探索数字供应链信贷模式，依托与核心企业系统互联、数据互通，实现客户批量获取、批量支持、批量管理，通过规模效应增加经营效益。三是提质。数字化的优势之一是突破时空物理限制，实现要素全时全域配置，提升服务质效。农发行在信贷业务数字化转型过程中，充分利用内外部数据要素构建全流程智慧风控体系，既减少风险发生率，又提高了风险处置效果，实现风险科学管理。
（二）过程管控：注意避免“科林格里奇困境”。英国技术哲学家大卫·科林格里奇提出新型技术的社会后果不能在技术发展早期被科学预料，当发现技术发展展现不良后果时，技术已经成为经济和社会结构的一部分，以至于对其控制十分困难，这就是典型的“科林格里奇困境”。推进产业信贷数字化转型过程中，尤其注重前瞻管理，避免陷入这一陷阱。一是坚持合规优先。创新要以合规为前提，否则就是“伪创新”。数字化转型过程中，必须坚持以内外部监管要求为底线，不逾矩、不突破。尤其是面对数据、模型、系统等新型风险，要切实按照监管要求进行操作和管理，防止产生系统性风险。二是坚持先立后破。数字化转型突破了传统信贷既有模式和路径，是内外部资源的重组，要坚持“先立后破”的方法论，稳中求进、以进促稳。比如，在推进数字普惠金融发展过程中，坚持线上线下协调发展，在稳住线下存量贷款的基础上科学有序进行线上替代。三是坚持底线思维。运用辩证思维充分考虑数字化转型的有利和不利后果，前瞻预判数字化转型带来的潜在风险，运用底线思维下好先手棋，避免造成系统性风险。比如，加强行业、区域、客户等总量管控，“不把鸡蛋放在同一篮子”，即使出现局部风险，也能够及时可管可控。
（三）效果评价：有效减弱“金融加速器”效应。美联储前主席伯南克曾提出“金融加速器”理论，即在信息不对称前提下，企业融资主要依赖自身资产负债表情况，信贷与实体经济具有很强的同向性。比如，经济繁荣时，由于抵押品价值上升，银行贷款供给增加，反之相反。银行抵押贷款的顺周期性，加剧了实体经济的波动。数字化转型有利于减少这一波动，更好服务实体经济。一是创新风险识别方式。数字化转型既是渠道的变革，也是对企业风险识别的革命性转变。比如，数字信贷可能运用跨经济周期的内外部数据进行企业风险判断，以“数的信用”替代“物的信用”，弱化了传统“抵押品渠道”的影响。二是构建新型银企关系。数字化转型实现银行与企业深度融合，破解由于信息不对称产生银行断贷、抽贷等风险，推动构建平等互惠、长期合作新型银企关系，助力企业穿越经济周期波动影响，实现银企双方共同发展。三是高效服务实体经济。金融“脱实向虚”也是“金融加速器”产生的原因之一，信贷业务数字化转型聚焦特定场景，服务实体经济融资需求，推进金融资源更多投向实体经济，避免银行资产结构短时间剧烈变化，有助于稳定宏观金融和经济环境。
四、以产业数字金融为突破口，总结推广有益经验，引领全行数字化转型行稳致远
下一步，农发行要深入贯彻落实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和中央金融工作会议精神，按照总行党委决策部署，深入开展信贷业务数字化转型，培育银行新质生产力为核心，推进农发行实现由经验依赖向数据依赖、由银行信息化向信息化银行、由批发性银行向敏捷性银行等三个转变，提升服务实体经济和乡村振兴能力。
（一）传播深化全行信贷业务数字化转型理念。要深刻领会数字化转型的必然趋势，深刻理解数字化转型对于银行机构产生的系统性影响，不断传播深化信贷业务数字化转型理念。一是深化顶层设计。完善全行信贷业务数字化转型规划，科学设计转型目标和路径，为全行数字化转型提供明确指导。完善线上业务相关制度政策，扎紧数字化转型制度篱笆，确保数字化转型按照既定轨道开展。二是强化贯通执行。破除部门、机构、条线间隔阂，联合探索数字化转型路径，推动打造“一个农发行”，避免出现多头创新、相互掣肘等现象，提升数字化转型质效。三是加强基层引导。综合运用激励考核、业务培训等多种方式，加强对基层行人员数字化转型培训，推进数字化转型理念和工具贯通到对客服务最前线，解决数字化转型“最后一公里”问题。
（二）推广复制产业信贷数字化转型有益经验。产业信贷业务数字化转型在制度、场景、系统等方面取得了阶段性成就，部分领域具备可复制、可推广条件。一是加强成熟场景的批量复制。积极推广农发智贷“智粮贷”“智棉贷”“智糖贷”等成熟线上场景，围绕粮食和重要农产品全产业链探索数字信贷支持模式。要围绕基础设施建设、生态环境保护等领域积极探索线上应收账款质押等有效模式，因地制宜推进线上信贷向各条线推广。二是加强创新技术的有序推广。持续推进OCR、RPA、押品自动登记等成熟技术的推广应用，以系统控制取代人工操作，提升全行运营的自动化、标准化水平，减少基层行操作负担和操作风险。三是加强管理经验的全行推广。创新业务管理流程，将更多的人力资源配置到潜在客户营销、重大风险管理、系统模型开发等领域。健全人机协同机制，强化风险分级分类管理，提升系统自动化处置水平。
（三）持续夯实信贷业务数字化转型内在基础。推进全行信贷业务数字化转型要坚持久久为功的理念，要在强化数字化转型的底层支撑上下功夫。一是强化数字化转型数据支撑。持续汇聚各类涉农数据，加强数据清洗整合，构建数字化转型数据支撑。依托持续积累的数据，不断优化迭代风控模型，提升模型的有效性和科学性。二是强化数字化转型技术支撑。持续加强先进数字技术引进应用，尤其是生成式人工智能、电子围栏、遥感卫星等技术在数字信贷流程中应用，提升数字化转型过程中技术含量。三是强化数字化转型人才支撑。探索建立全行信贷业务数字化转型人才库，通过多种方式培育数字化转型人才，构建多层次、多类别的数字化转型人才梯队，保障全行信贷业务数字化转型。
